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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Writer's pictureBeatrice Ng-Kessler 吳祟欣

<<情緒需要 VS 社交需要 的決擇>> 12. 08. 2018

當家長的, 尤其是孩子還小的時候, 大概都面臨過這樣的情況; 約會難免有時會遲到、要臨時變陣處理孩子的需要、忙於照顧孩子而沒法好好談話等等。


我最近一次的是, 要中途把孩子帶離現場。這是比較罕有的。


孩子哭家長予以適當的安慰, 是應該做的事; 如果我們希望孩子難過時找我們, 我們當然會正面回應它。有時候, 看見家長做的倒是「責怪」, 孩子跌倒了, 家長第一時間便責怪他「都叫你不要XXX....扺你啦!」(語氣冷漠甚至生氣); 或者「你看這個很尖的, 要小心呀, 因為這裡尖你腳踏上去便很痛了...這些東西不要放地上玩........下刪三十字」(語氣緊張焦慮)。


很明顯, 前著家長很沮喪於「叫極吾聽」, 後者則是以安慰孩子的回應來表達自己的焦慮感, 甚至是在自我安慰。兩者都是從家長的情緒角度出發, 可能收到了「警愓」效果。如果從孩子的角度出發, 卻很明顯是「硬道理」、溫暖欠奉的一種回應方式。


這些情況, 很多時家長都是在不自覺的、自動導航的狀態當中去回應, 根本沒想起要從孩子角度去感受。有一種家長則認為, 這種哭是不值得可憐的, 是自找的。我特別為第二種家長感到難過。


認為道理是必須要以冷漠和嚴厲去學習的, 是一種與自己內裡的愛失聯的狀態。很可能家長自己小時候也是這樣被對待, 甚至更壞, 才失去了這樣的連繫。


這就是為甚麼靜觀能夠幫助教養的原因。靜觀幫助我們聯繫自己的內心, 覺察到自己的狀態, 而不被盲目地導航, 家長才有空間去照顧自己內裡的小孩, 以及自己的孩子。


只有跟自己的愛能夠聯繫, 才能用愛去聯繫外面的人。


而我那天的經驗是這樣的: 孩子跟朋友玩得興起, 在公眾地方四處奔走推撞, 一般在人少的地方我是容許的, 但當天的商場卻不是這種地方。於是, 心裡已經篤定了要建立限制, 三番四次堅定地重申, 做甚麼是可以的, 而且一做到了便給予讚賞。


那天, 孩子在下午茶時吃過了甜點, 於是在吃之前和之後, 都跟女兒說明, 今天我們能吃的甜點已經吃夠了, 一會兒晚餐後我們不吃甜囉。她篤定地點頭。怎料晚上見到媽媽的朋友時, 朋友好心送女兒喜愛卻一生只吃過數次的「糖果」來送她, 我一樣平靜地跟她說:「好, 那可以明天吃。」感謝了自己的朋友, 又不必破壞今天的規限。女兒也貼心地拿了一個給弟弟, 一個自己明天吃。


向來延遲滿足功夫很高的她, 拿著等到明天才吃本來沒難度。只是不知怎地, 她的糖果「斷開」了一截, 糖果在獨立包裝當中其實沒問題的, 但女兒卻大哭大嚷, 傷心極了。


我抱抱她安慰她說, 不打緊的斷開了還是很好吃的啊! 還引用了一本故事書裡的猩猩為斷掉的香蕉大哭的故事來安慰她。怎料都不管用, 她大哭大叫, 說她要拿弟弟的那個當自己的。


「道理行先」的媽媽第一時間拒絕了。我繼續溫柔地抱著她, 告訴她不能這樣, 雖然你很傷心糖果斷開了, 但不能這樣就把斷開的給弟弟啊! 她繼續嚎啕大哭, 我不介意別人的目光, 倒昰想到她用哭鬧來爭取不可接受, 堅定地跟她說不, 但抱起了她安慰, 希望用身體語言去表示, 傷心可以但要求不能得。


結果孩子仍然大聲哭鬧。加上時間不早了, 媽媽只好在權衡社交禮儀和孩子情緒需要當中, 選擇了辜負好朋友的來臨, 帶孩子提早回家。


在等車的過程裡, 孩子繼續大哭著, 媽媽抱到手軟都不敢放下, 不斷安慰,(累嗎? 要不要喝點水?), 就是沒答應她可以拿取弟弟的糖果交換。然後, 自己觀察呼吸了一會, 我看著她紅紅的眼睛, 感覺我們的心連繫起來了, 就很自然地說:「你是怕爸爸以後不會給你吃糖果了, 這就好像是最後一顆了這樣, 而它又偏偏斷開了, 所以你好心痛是嗎?」


女兒安靜地點頭了。媽媽心裡踏實而篤定, 告訴她爸媽不會經常讓你吃糖果, 但肯定這個不是最後一個, 而你未來還會有其他完好無缺的糖果等你呢。我親了親她,知道我可以放下她了。她雖多哭了一小會, 我也只說:「你這樣哭已經半小時了。」 她就沒再作聲, 全程回家的路上非常合作, 後來還開始說笑了。


心只要能連繫上了, 安慰就到位了。媽媽和女兒兩個, 都互相得到滋養。道理也沒有被犠牲掉。唯一最感謝的, 是我的好朋友的包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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